Laurence Anyways

“我想要说的是，生活就是一个大教堂，难道不是吗？”他指着那座难看的红砖建筑物，里面全是浑身颤抖的教徒。“教堂里面有宽阔的走廊。”他指着难闻的熙熙攘攘的人群，黑人、白人、棕色人种和黄种人正来来往往穿梭在大街上；指着站在现金交易店门口的白化病女人，她正在出售从教堂墓地上采来的雏菊。“如果你觉得可以，那我和我的朋友想继续沿着这条走廊走下去。相信我，我理解你的担忧，……我自己也正面临困境——在这个国家，我们所有人都面临着困境，这个国家对我们来说是新的，同时也是老的。我们是人格分裂的人，不是吗？

我们是分裂的人。就我本人而言，一半想要翘着二郎腿，安静地坐着，任自己无力控制的事情随意发展；但另一半又想打圣 战，圣 战！当然我们可以跑到大街上争论这个问题，但是我想，你的过去终究不是我的过去，你的真理也不是我的真理，而你的出路——也不是我的出路。所以我不知道你想要我说什么。真理和坚韧是一种出路，当然，如果你对这个答案不满意，还可以问其他人。从个人角度来看，我把希望寄托在末日。先知穆罕默德 ——愿他安息！——告诉我们，在复活日，每个人都会给打昏。耳不能闻，口不能言。那他妈的真是解脱呀！现在，我要请你原谅了。”

如果说宗教是人民的鸦片，那么传统则是更具欺骗性的止痛药，因为它很少表现出那种欺骗性。如果说宗教是紧箍咒，是跳动的静脉，是针，那么，传统是一种家常得多的调制饮品：加罂粟籽的茶、加可卡因的甜可可饮料，这类饮料可能你奶奶都会调。

死并不容易。你不可能把自杀列入待办事项清单，与清洗烤肉盘、给沙发脚垫上一块砖之类的事项列在一起。自杀是决定不作为，是做的反面，是遗忘边缘的吻。不管一个人嘴上怎么说，自杀总需要胆量。它适合英雄和烈士，适合真正自负的人。

也许有些人总能在合适的时候说恰当的话，就像悲剧的创始者、希腊诗人泰斯庇斯，总在历史上的适当时机亮相；而有些人则像阿吉·琼斯，他们出场只是为了凑数。更糟的是，他们看到提示走上舞台，却在众目睽睽之下马上倒在舞台中央死掉了。

你想爱一个人，好像他是一座岛屿，而你是失事的船只，你想把这块土地标上一个记号X，表示这里归你所有。可我觉得，这一切都已经为时太晚了。

全部的真相就跟诚实一样罕见，就跟宝石一样宝贵。如果你够运气，揭开了事实真相，那么全部真相就跟铅锤一样坐在你的头上。真相很难理解，真相很冗长，真相是史诗，真相就跟上帝讲的故事一样：充满了令人难以想象的细节。你在字典里找不到真相。